拿钥匙的牢房看守被猛然踹了一大脚,整个身子腾飞到了空中,快速地朝着后面的墙上砸去。
他的嗓子眼里刚刚吼出一个单词,便有一道猎豹般的身影从门后陡然冲了出来。在空中捂住了他的嘴巴,接着重重一砸,看守的脑袋与坚硬的岩壁亲密碰撞,顿时就脑壳开花,脑浆飞溅而起。
这突然的变故把我前面的俞千八给吓坏了,下意识地转身离去,结果给我一把抓住,不让他离开。
从牢房里面传出来的那个黑影也猛然扭头,还想再次逞凶,结果脸上却露出了诧异的目光来,惊疑地低喊道:“啊,陈兄,你怎么在这儿?”
这黑影,却是被关押在此的依韵公子。
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逃脱束缚的,不过听到他这般喊出声了,便晓得我身上那隐形粉的效果已经逐渐褪去。
没有了隐形粉的效用遮蔽。我大半个身子浮现在了半空中,确实诡异,不过我倒也没有紧张,而是左右一看。瞧见这森罗地牢之中黑乎乎的,到处都是哀鸣,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,这才松了一口气,一把揪住了俞千八。对依韵公子说道:“先别多说,将那人拖到里面去——你别紧张,我是受你表妹所托,过来救你的。”
“表妹?”
依韵公子对我并没有完全的信任,不过他却还是俯身下来,将看守腰间的钥匙给拿在手上,然后有只手拎着那具残破的尸体,转身回到牢房里。
我押着俞千八进去。依韵公子则跟我解释道:“你说的是瑶瑶吧?她不是我的表妹,而是我父亲老部下的女儿,世交。但如果硬说起来,也算是表妹吧……”
走进牢房里,我才晓得这里为什么会水汽浓郁,原来狭窄的空间里,只有一小半岩石,其余的地方则全部浸入在水中,根本就是一个浑浊熏臭的水牢,这个鸟地方,不知道巴干达巫教在此关押过多少良善之辈,里面充满了死亡的气息。
岩石之上,有一处放置着各种刑具的审问台,而台子后面,则站着一个光着身子的老头。
那老头跟依韵公子一般,除了胯下有一块湿漉漉的布片之外,其余的地方都是赤裸着的,上面尽是可怖的伤痕,有的结痂了,有的则依旧宛如蜈蚣一样狰狞盘踞,又红又黑,不过即便如此,却也能够瞧见他的精神充沛,一双眼睛在黑暗中,宛如小电灯泡一般灼热。
真正的高手朴实无华,而唯有极为愤怒的情况下,方才会显露出一身恐怖的技艺,看得出来,这老者的心情,并不是很好。
依韵公子也注意到了老头身上的怒气,以及对于我和俞千八浓浓的敌意,出言介绍道:“黑手双城陈志程,茅山掌教陶晋鸿的首徒,现在应该还在国家宗教总局做事,秦伯,你放心,他应该跟这帮猴子不是一伙的;陈兄,这是秦伯……”
那老者朝着我点头说道:“秦鲁海。”
我回答:“陈志程,见过秦前辈。那日你们在沙滩边被擒住的时候,我其实在附近不远处,不过当时的场面实在太震撼了,就未敢介入,唯有一路跟随过来,想着有机会救出两位,没想到你们居然自己挣脱了牢笼……”
提起当日之事,秦伯仍然有些介意,愤愤不平地说道:“没想到这帮猴子别的本事没有,打架叫家长的事儿倒是学得勤快。”
他这般一说,我顿时就明白了当时的状况,也不点明,而这时依韵公子瞧见旁边的俞千八,沉静地问道:“陈兄出现在这个鬼地方,想来不会是为了救我们吧?”
我摇头说道:“当然不是,我之所以过来,是为了缉拿一个叫做康桑坎、法名智饭的家伙……”
生死患难,而且我隐形粉的效果又消失了,想要离开此处,我必须依靠这两人的力量,所以我倒也是没有隐瞒,十分坦诚地说起了智饭和尚与我之间的恩怨,以及我穷追千里的原因。
听到我的讲述,依韵公子点了点头,并未过多评述,反倒是旁边的秦伯忍不住评价道:“多年未见,没想到茅山竟有这般血气之人,不错,不错……”
我抬头看他,拱手说道:“前辈身手,可名列天下之巅,而听前辈一言,不知道是否与茅山有故?”
秦伯摇头说道:“无。”
他说得简单,而旁边的依韵公子赶忙打圆场:“秦伯以前是国府将军,后来战争失败后,没有随校长退守宝岛,而是隐居于明珠,倒是跟茅山没有什么交集。”
听到依韵公子的这般解释,我点了点头,这才晓得为何两人会千里迢迢地跑到这儿来。
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总感觉那秦伯的身份有些特别,不过此时我倒也不会过分追究,只是记在心中,留待日后再做盘查。
说完这些,依韵公子突然问我道:“对了,陈兄,我刚才听你说,你是受我表妹所托,过来救我们的——这么说来,你是见过瑶瑶的了?”
听到依韵公子谈及那名死在玻璃缸子里面的可怜女子,我的心情就是一阵沉重,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说道:“对,我见过她。”
依韵公子眼睛一亮,焦急地说道:“那她现在在哪里,能带我们去么?”
我心情黯淡地说道:“她死了。”
“什么,她死了?怎么死的?”说话的是秦伯,他显得十分激动的抓紧了我的肩膀,难以置信地喊着,而就在此时,一直沉默不语的俞千八却突然指着我说道:“就是他给杀的!”
“什么?”
秦伯猛然紧扣住我的胳膊,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,而依韵公子却先一步堵在了铁门口,盯住弓着身子的俞千八,然后对秦伯说道:“秦伯,陈兄既然受瑶瑶所托,过来救我们,就不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来。这侏儒昨日还跟巴干达巫教的人过来审问过我们,他的话,不可信。”
依韵公子是个十分聪慧的人,对于场面的掌控力也强于他人,经他这般一说,秦伯恢复了冷静,扣住我肩膀的手力气也松了许多。
而这时我却平静地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他说的没错,瑶瑶是死在我手上的。”
两人都难以置信,而我则将遇见陶陶之时,发生的所有事情,跟两人一一讲解,并且将虫母此事,给他们做了详细解释,听完我的话语,秦伯的脸色一阵剧变,却终于还是颓然地放开了我的肩膀,又是悲伤,又是歉意地说道:“对不起,错怪你了。在那种情况下,你做得对。”
依韵公子走上前来,拍了拍秦伯满是血痕的肩膀,安慰道:“瑶瑶走得安详,总好过在人间受苦,你说对不?”
我不知道这秦伯跟那玻璃缸子的可怜女子到底有什么关系,总感觉他对瑶瑶的在意程度,远远超过依韵公子这所谓的“表哥”,而在一阵深呼吸之后,秦伯抬起头来,对我问道:“你刚才说,瑶瑶在被人下降头之前,还被这地方的大部分男人给……”
他最终都没有能够说出那两个字来,而我也只有点了点头,确定了此事。
秦伯没有再问其他,而是对我提出了一个要求:“小陈,是这样,你能带我去见瑶瑶最后一面么?”
我皱着眉头说道:“这个,恐怕有点难——从这个水牢往上,需要穿过两层岩洞,路上会有无数的巴干达信徒,我之所以能够到达这里,一来是有俞千八的带路,二来则是隐去了身形,不过此刻我药效已过,再加上两位这般模样,有些困难。瑶瑶既然已经死了,灵魂也获得了信仰的救赎,不如……”
秦伯摇头说道:“不,我想带她回家,即便是骨灰!”
他说得郑重其事,异常严肃,而我瞧了一眼依韵公子,他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,向我投来祈求的目光。
我想起先前过来见他俩的目的,下意识地问道:“你们两个人的身体,还成么?”
秦伯知道我是在问两人的修为有没有受损,毫不犹豫地说道:“身外之物,自然被拿走了;不过一身手段,这帮猴子想夺去,却也没有那个本事。”
我不关心两人是如何脱困的,不过两人既然依旧还是猛虎,就没有了太多的顾忌,而是嘿然一笑道:“既如此,志程那就舍命陪君子吧!”
听到我的一言,两人皆面露感动,而俞千八却苦着脸说道:“你说我带你过来这里,就放了我,现在要怎样?”
我伸出手,冰冷的指尖在俞千八的脖子后面轻柔地抹过,冷然说道:“你觉得呢?”
在我们三头猛虎的环视之下,俞千八不敢造次,转身出了铁门,依韵公子和秦伯两人都光着屁股,不过那看守带血的衣服,倒也能够一穿,走到牢房门口,又杀了三名守卫,终于都裹上了藏青色长袍子。
三人将森罗地牢给封死,然后往着回处走,然而到了第二层的时候,前面却突然出现一人,将我们都给拦住了。
南无袈裟理科佛、 说:
嗯,安全到家了,今天可以开启加更模式了。
唉,给小孩上户口这事儿,还真复杂,头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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