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女人一说话,我和布鱼都笑了。
如果在此之前,对于这一次行动,我们心中还有疑虑的话。这话儿一说出口,我们就不再忐忑。
一个美丽的女子,在刚刚沐浴更衣过后,瞧见两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这个屋子,并且说出威胁的话语,第一个的反应不是“你们不应该私闯民宅”,而是“你们是谁”的疑问。
她这么说。显然是认识我们,并且还知道我们的身份。
按照我们这样的身份,是不可能这般不讲规矩,直接闯入她的闺房之中的,所以她才会说出这般的话语来。
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,看来这个女人,并不是什么难缠人物。
这就是所谓的“胸大无脑”吧?
面对着这样的意外之喜,我和布鱼都不由得笑出了声声来,而这笑声听得韩远馨浑身发麻,哆嗦着左右打量,心虚地问道:“你们在笑什么?”
我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。伸手过去,与她打招呼道:“认识一下,陈志程,想来你应该不会不认识吧?”
对方没想到我会这般的敞亮,犹豫了一下,还是伸出了小手来。与我搭了一下,软声说道:“你好,我叫做韩远馨。”
这女人能够牵扯住好几个男子,并且在其中如鱼得水,自然是有些手段的,柔软的小手与我相握的时候,不经意地用尾指轻轻地划过了我的掌心,让我止不住地心中一荡。
我的眼睛亮了起来。
当然,这并不是因为受到了这女人的诱惑,而是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。
当然,这个还得一会儿核实清楚。方才能知晓。
在此之前,我得跟着女子过过招。
这是份轻松的活计,特别是对手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,我微笑着说道:“不速之客,不告而来,当真是十分失礼;不过事情有点儿紧急,就顾不得身份了,韩小姐,恐怕有些不欢迎我们吧?”
自然不欢迎,不过被布鱼那一双铜铃大眼给瞪着,韩远馨哪里敢使什么小性子。只有尴尬地赔笑道:“哪里,哪里!”
我哈哈一笑:“既如此,还请坐,有几件事情需要跟韩小姐咨询一下。”
我将韩远馨给引到沙发前坐下,而我则坐在她的对面,两个人的身份好像调了过来,我如同此处的主人般,看了布鱼一眼,吩咐道:“去到点水来,给韩小姐。”
布鱼起身离去,而就剩下我和韩远馨在客厅里,她似乎轻松一点儿。
我则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双方既然都已经认识了,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,实话实说,韩小姐应该是听说过我的名字吧?对了,如果陈志程你听着并不熟悉的话,我还有另外的一个匪号,叫做黑手双城,也有人叫我陈老魔。”
我既然都已经找到了这儿来,再装疯卖傻,就属于侮辱双方的智商了,所以韩远馨倒也光棍,点头说道:“如雷贯耳。”
我伸展了一下臂膀,舒服地说道:“你这个地方不错,平日里常整理吧?”
话题如此跳跃,倒是让全神戒备应付我的韩远馨有些把握不住,不过却还是柔声笑道:“是啊,我平日里,最爱整洁……”
我点了点头,平静地说道:“这样的话,我估计你可能受不了接下来自己要去的地方。”
韩远馨眉头一跳,变了脸色: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
我依旧显得很淡定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你既然听说过我的名声,那么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,不过我知道,你们既然敢惹上我,必然会有足够的勇气,所以我也不劝你,我们直接进入那个节奏,你看呢?”
我笑容满满,然而在韩远馨的眼中,却显得分外狰狞,再一想起我那嗜杀凶恶的名声,顿时就瘫软在地了,喃喃说道:“你不能动我,不然……”
“不然怎样?他们是不是告诉你,我已经被人给盯上了,只要我有任何异动,就会第一时间将我给抓起来?”
“你、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,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去了,哪里还能够活着站在你面前?实话告诉你,张圣坤那边或许有人盯着,至于你,不过是个小棋子,怎么可能有人会在意?”
“怎么会,你骗我!”
我看着惊恐无比的韩远馨,冷冷地说道:“我骗不骗你,这个你很快就知道了……”
说完话,我起身,对着端水过来的布鱼说道:“这个女人不配合,对我们没有用了,一会儿将她给绑了,灌上水泥,找条河给沉了。”
布鱼点头,撸起袖子走过来。
韩远馨看着一脸木然的布鱼,顿时就惊慌地大叫道:“你们要干嘛,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只是一个……”
布鱼大手一捂,那女人所有的话语都给吞进了肚子里面去,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瞪着我和布鱼,眼泪水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。
并非人人都可以慷慨赴死,更多的人,其实还是蛮留念这个世界的。
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布鱼跟着我这么多年,自然知道演戏演全套,感觉到那女人在奋力挣扎,似乎有话要说,却偏偏不给她一点儿说话的机会,死死地捂着,一直到他腾出手来摸绳子的时候,似乎感觉到了我们“诚意”的韩远馨终于获得了开口的机会,一边深呼吸,一边焦急地说道:“别杀我,别杀我,我什么都听你的,只要别杀我就成。”
常人演戏,或许逼真,但绝对没有此刻的效果。
这韩远馨之所以会服软,除了自己本来就怕死之外,另外还有两个原因,其一就是我这黑手双城的恶名所累,其二则是布鱼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意。
韩远馨虽然看着并不利索,但应该还是一个入门的修行者,多多少少也能给懂得一些。
杀气,并不是眼神凶狠就会有的,那得扎扎实实地当过屠夫才行。
那是生灵死去时,对凶手留下来的怨恨和诅咒。
布鱼并不理会她,将其手脚捆结实了,从沙发的坐垫下面掏出一团丝绸质地的内裤来,想要往韩远馨的红唇之中塞进去,而就在这个时候,我则悠悠地批评他道:“女士说话,多少也尊重点啊?不如听一听她怎么说?”
说完,我笑眯眯地对韩远馨说道:“韩小姐,有什么遗言,我们去河边说吧?”
倘若说布鱼露出这严肃表情的模样,是杀气凛然,那么我这般沉声而笑,就实在是有些像那黑洞深渊了。
没有办法,布鱼本质上是个善良的孩子,哪里有我杀的人多?
韩远馨此刻早已哭得稀里哗啦,刚刚卸过妆、补过霜的脸顿时就变了模样,而处于对生命的无限留恋,她竟然扑通一下,跪倒在地,哭喊着说道:“陈老……陈先生,我错了,我什么都说!”
我坐在沙发上,翘着二郎腿,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你能跟我说些什么?是受任泓辰的指使接近张圣坤,还是指使张圣坤故意挑事,惹怒我的手下,又或者你魅族一门的身份?”
听到我徐徐道来,原本跪着的韩远馨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,一脸惊诧地说道:“怎么,你都知道了?”
我冷然笑道:“可笑啊可笑,你在帮着那些人动手算计我的时候,就没有打听过我是什么人么?别说是你,就是你们的门主,魅魔刘子涵,还不是被我给抓了起来,送进了监狱里去?”
被我这一通教训,韩远馨脸色惨淡,结结巴巴地解释道:“我、我入得也不深,就是为了提高技术,赚多点钱,才……”
我毫不客气地说道:“自然不深,不然人家怎么可能把你当做弃子?”
韩远馨被我言语一刺激,顿时就崩溃了,哭丧着脸说道:“呜哇,我到底该怎么办,你才能放过我啊?”
我端起桌子上面的杯子,轻轻抿了一口,然后说道:“对呀,我也很想知道。”
韩远馨哭够了,脑子就开始飞速转动起来,突然间,她抬头对我说道:“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什么,我可以答应你,只要你能够保障我的生命安全,我就帮你出庭作证!”
我冷笑着说道:“你算老几,别人凭什么会相信你?”
韩远馨一琢磨,又生一计道:“我不行,但是张圣坤可以,我把他约我这里来,引诱他说真话,你看怎么样?”
最毒不过妇人心,没想到这韩远馨为了活命,居然转头就将张圣坤给卖了。
只是,在这非常时期,她能够将张圣坤给约出来么?
在韩远馨满心的期待下,布鱼朝我看来,而我则点头说道:“也好,不过你若是耍弄心计,自己想好后果。”
那女人慌忙点头,接着拿起桌子上的摩托罗拉,拨通了张圣坤的电话。
女人是天生的演员,刚才还哭哭啼啼,结果电话一通,说话的声音媚得能够让人的骨头都酥掉。
一开始张圣坤是拒绝的。
他毕竟还是有些常识,然而没想到韩远馨几句话语一出,跟他相约床战,那家伙就受不了了。
半个小时之后,房门被匆匆敲响。
果然,色字头上一把刀。
南无袈裟理科佛、 说:
张圣坤为何会如此匆匆而来呢?
有的女性读者也许有些疑惑,不过转换角色,将自己放在男人的立场上面来看,在这样的夜里,电话那头如此妖媚迷人的声音,还有如此诱惑的话语,再加上又没有人盯梢了,多少也是熬不住的……
这个,理解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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